秦岭韩愈祠旧貌勾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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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三,我和家人驱车几百里去辋川寻找王维的足迹,只见到了王维手植的一棵银杏树。树龄已经1200多年,望着它,我们似乎看见了王维的一切,虽不满足,倒也不失意。归程中特意拜谒了韩愈祠,却很失落,很窒息。韩愈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在牧护关隧道之西的秦岭山坳上,有三间大概用丈椽子修成的低矮的瓦房,上着锁。门窗破损,楹联残败,石碑模糊,香火冷落,香炉中不过二十支燃尽的香签,四五十平米的土台上,衰草乱石,一片狼藉。透过破损的窗户内望,韩愈、韩湘,另一个大概是孙思邈,三尊矮小的塑像坐在其中,十分凄凉。 细看祠侧的另一方石碑,是2002年重建捐资人的名单。原来如此,和商鞅相似,商鞅变法失败,逃难之中夜里求宿不得,店家说“商君之法,舍人无验者坐之”(《史记·商君列传》);文起八代之衰、发起古文革命运动、以“文以载道”拯救中国文化的韩愈,他的祠堂也被今世文化革命的扫帚一扫而光了。 中国文化事业能有今日的繁茂荣华,多亏韩愈的拨乱反正,他建树了万古不朽的功勋,是民族的精英,中华文化的脊梁。社会不应该忘记他,理应沿着他的足迹披荆斩棘,长驱不懈。秦岭是韩愈重要的一处遗迹,我们要弘扬他的精神,实践他的文学主张。需要有个瞻仰寄托的场所,韩愈祠的旧貌是需要恢复和重建的。 韩愈祠的旧貌是什么样子呢?据明杨一清《修韩昌黎祠碑》所记,明弘治丁巳年(1497)续修,“凡作室以间记,为正殿者五,为东、西厢者各三。前别建一室,为拜享之所;建崇门,其为间者皆如两厢之数;为钟鼓亭,为神厨库,为韩湘子亭者各一。缭以周垣,表以棹楔,彩绘焕然,不浮于度,敞明弘丽”。 又据今人、当地牧护关初级中学教师王述升、闵斌在《云横秦岭——韩愈祠》一文所叙:“韩愈祠位于牧护关的秦岭山巅,有名的商於古道从韩愈祠的前殿门洞穿过……建于唐末……历代曾多次维修。明代的弘治、嘉靖,清代的顺治、雍正、康熙、嘉庆等多次复修。祠院的建筑宏伟庄严,占地十多亩,庙产耕地一千多亩,养骡马18匹。在兴盛的嘉庆年间,有道人师徒16人,解放初还有4人。殿轩三楹(座),有正殿、中殿和前殿,东西廊房约三十余间。祠院雕梁画栋,塑像威严,栩栩如生。正殿有韩愈、韩湘、药王、张千和李万塑像。中殿中门是红色大门,东西两边是四方土地,大门下是两只猛虎守门。大门对联是清代商州县令(应是知州王廷伊)所写:上联‘雪拥蓝关一片冰心寒日月’,下联‘云横秦岭千秋浩气塞乾坤’,横批‘正气云开’。祠院墙壁上有八仙图和雪拥蓝关图。祠院内悬挂着‘泰山北斗’、‘浩气灵(应为‘凌’)霄’和‘文雄八代’牌匾。正殿楹联是‘一身正气能凌日、千古儒风自拔(应为‘拨’)云’及‘仁义继千年之统、文章起八代之衰’。院内有钟鼓亭、神厨库、吊表炉和厢房。祠外还有卧云亭、湘子亭和魁星楼等。祠内外有36个石碑,如‘云横处’、‘佛骨表’、‘右迁至蓝关示侄孙湘’和历代翻修的石碑等。最有名的是‘同光日月’碑。碑头是‘高山景雄(应为‘行’)’,对联是‘天界此心同此理,予将斯道觉斯民’。离祠院不远在瓦 窑沟口还有张千、李万坟墓,占地约一亩。整个祠院建筑在文革前一直被保护着。据老人说,历代大小官员和文人贤士从此经过,都要进祠院瞻拜。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庙会和 每月初一、十五香火极其旺盛……令人遗憾的是在文革后期被毁之一旦。”该文还记载了当地关于韩愈蓝关受阻的传说,韩愈“被贬……潮州做刺史……赴任时,途经商於古道的牧护关(古称蓝关,原注),突降暴雪……他的随从张千、李万被冻死在冰天雪地之中,葬埋在秦岭下边的瓦窑沟口。韩愈本人多亏当时在牧护关修道的侄孙韩湘相救,将他接回山洞避寒。他很伤感,悲愤交加之中,写下了千古名篇《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 韩愈非神、非仙、非佛、非道,他是一位先贤、先哲,恢复他的传统祠貌自在法理情理之中,又可促进地方经济的发展,是一件有所作为的好事。 (作者系商洛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