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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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城 ★鱼在洋 武汉有两个我特喜欢的女人,不要往那方面想,她们都是作家,一个叫方方,一个叫池莉,她俩的中篇小说常在《小说月报》上转载,我读的她们的作品数都数不清。她俩作品都是写小人物在命运里的挣扎和无奈,有着生活的沧桑感。尤其是池莉那篇《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的小说题目几乎概括了她俩小说的永恒主题。好好活着,笑对人生的磨难。读的小说多了,武汉成了我神往的地方,只是老是无缘前往。七八年前,一个姓毛的朋友去了那里,在一家杂志社编着别人的幸福传奇,自己也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更让我对这座陌生的城市有了天然的亲切感。 春天的时候,有了一次去湖北学习的机会,我们正好路过武汉,就想着见见如今叫南在南方的朋友。我先给他发短信,他替我们联系了叫好百年的酒店。天黑的时候下了高速,武汉跟西安一样,也在修地铁,到处都是围档,人车混流,让人很是不爽。电子导航的更新也跟不上变化,老叫转弯,白跑了不少路,折腾三个多小时才找到那个昔日是日本银行如今是文物的酒店。小毛来了,比以前胖了些,大脸长发,听到我们的埋怨,他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只说一句,洗洗吃饭,饿坏了吧? 次日阳光大好,我们去东湖玩。这个据说比西湖还大的地方,因为没有让人难忘的爱情故事和名人遗迹显得有点落寞,倒是靡山上的滑道还有点意思,让人恍惚回到了童年。东湖边走走,还是不错的。我跟小毛边走边谈,他尽管轻描淡写地说,我也听出来他这个由一个镇安西口走出的农村小伙,早已作为优秀人才落了户,娶妻生子,有了一百多平方的房子。他说当年他买房时,杂志社还帮助他垫付了五万多元。我心想,武汉到底是见证中国近代史的大地方,人家不欺生度量大呀。南在南方的中篇小说刚上了 《中篇小说月报》,他的随笔更是常在《读者》之类杂志上露面,博客也整得很有品位几乎天天更新。 黄鹤楼并没建在江边,这座没多少可读性的眼前有景道不得的楼名气极大,这还得归功于诗人。诗人在当今早就让人当笑话说了,可伟大的诗人却用他的诗歌给武汉留下了这么大的子孙后代享用不尽的物质不动产,让人唏嘘不已。细想如果没有诗歌作灵魂,这座楼跟故乡山上新修的楼塔有什么不同?看来文化的软实力不敢小觑,世人真得把诗人高看一眼。 方方、池莉我不认识,她们笔下的汉正街我却比西安的康复路都熟。可慕名前去一看早拆得没多少了,那狭窄的地方脏得让人无语,一点不见小说里的模样了。 周末了,天下着雨。古人说,下雨的日子是读书天。手拿一本五月的 《小说月报》,上边有篇方方的新小说,写的是一个大学生在武汉上学求职的故事,里头引用了几句诗:“不同的路,是给不同的脚走的。不同的脚,走的是不同的人生。从此我们就是各自路上的行者。不必责怪命运,这只是我个人的悲伤。”南在南方这个文学青年,从商洛大山走到大都市闯荡,肯定少不了个人的悲伤,可他男人有苦不要说,硬是咬紧牙关走出了自己的人生,的确让人为他自豪。借用池莉长篇小说《她的城》的题目,让商洛大山的朋友们都记着,在遥远的地方,在长江和汉江交汇处,有个叫南在南方的朋友,生活在那个幸福的他的城。 (作者系《商洛日报》编辑、商洛作家) 断 箭 不相信自己的意志,永远也做不成将军。 春秋战国时代,一位父亲和他的儿子出征打战。父亲已做了将军,儿子还只是马前卒。又一阵号角吹响,战鼓雷鸣了,父亲庄严地托起一个箭囊,其中插着一只箭。父亲郑重对儿子说:“这是家袭宝箭,配带身边,力量无穷,但千万不可抽出来。”那是一个极其精美的箭囊,厚牛皮打制,镶着幽幽泛光的铜边儿,再看露出的箭尾。一眼便能认定用上等的孔雀羽毛制作。 儿子喜上眉梢,贪婪地推想箭杆、箭头的模样,耳旁仿佛嗖嗖地箭声掠过,敌方的主帅应声折马而毙。果然,配带宝箭的儿子英勇非凡,所向披靡。当鸣金收兵的号角吹响时,儿子再也禁不住得胜的豪气,完全背弃了父亲的叮嘱,强烈的欲望驱赶着他呼一声就拔出宝箭,试图看个究竟。骤然间他惊呆了。一只断箭,箭囊里装着一只折断的箭。我一直挎着只断箭打仗呢!儿子吓出了一身冷汗,仿佛顷刻间失去支柱的房子,轰然意志坍塌了。结果不言自明,儿子惨死于乱军之中。拂开蒙蒙的硝烟,父亲拣起那柄断箭,沉重地啐一口道:“不相信自己的意志,永远也做不成将军。” 把胜败寄托在一只宝箭上,多么愚蠢,而当一个人把生命的核心与把柄交给别人,又多么危险!比如把希望寄托在儿女身上;把幸福寄托在丈夫身上;把生活保障寄托在单位身上…… 自己才是一只箭,若要它坚韧,若要它锋利,若要它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磨砺它,拯救它的都只能是自己。 青春耳语 ★潘靖壬 大学的第四年是最有冲击力的一年。花落花开,旧人走了,新人又来。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以一种迫不及待的速度重新开始,周围的每一个人都仿佛是一本有待展读的书。也许大自然黄昏的光线和阅览室昏黄的灯光浸漫了我最好的年华,在一个接连一个的光圈里,我品尝到了人生的酸甜苦辣,一日接着一日规律性的生活,我体味到了选择的道路的枯燥乏味。还有不到一周时间,即将面临考研,我付出过了所以不会后悔,哪怕结果依旧那样差强人意。 四年大学生活,同学们朝夕相处,普遍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当然,毋庸讳言,同学之间的亲疏,有的是知心朋友,有的难免磕磕碰碰,甚至留下怨恨的阴影。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生活的磨练,人们自然学会了理解与宽容。这时,对大学生活的美好回忆更加真切,对同窗好友的深情怀念更加浓烈。 我快毕业了。此刻,我正坐在阳台上。傍晚的阳光穿过树丛,把长长的树影洒在地面上,刚下过一阵雪,地面还是白净的。我开始想那过去的日子。是不是所有即将毕业的人都会感到一种慢温温的留恋和不舍?人生岔路多,这种再见很可能是永远的,甚至那些你没有深交,但是很喜欢的人,你还没有机会去告诉你对他们的好感,以后,他们将从你的人生完全消失。我感觉到一种遗憾,忧愁。所以,我坐在这阳台上,细细回想我们共有的美好时光,把回忆捆在心里,是得往前走,但是我知道我从哪里来。 10013145,这是我的学号。我的学号表明:我是商洛学院中文系2010年入学,2014年毕业的学生,这是我记得分明的身份号码,哪怕再过多少年都不会忘记。因为,它标志着一个时代、一段人生、一片纯情,那是永远永远难以忘怀的。假使人生百年,在我百年历程之中,对我人生起过决定性作用的日子,就是在商洛学院读书这四年岁月。即便以后回首往事,我的万千思绪,无不铭记自己树立起的那个时代的印记,无不萦绕那片真情的气息。在学校里,我往往将自己一个人膨胀得很大,好像一个人就是一个世界;在外面,感到自己一个人是非常的渺小,在黑压压的人群的海洋里,自己就像一个小蚂蚁,一个用手指头一抹就会无影无踪消失了的蚂蚁。 我是潘靖壬,45号,你们一辈子的同学,大学四年,感谢有你们的陪伴。一直以来我都深深的认为大学里的同学是一生求学阶段中最有意义的同学,这份情我将深藏于心,哪怕你们有的人讨厌我,我也蛮不在乎。再见,我的大学,再见,我的青春! (作者系中文系2010级学生) 黄开黎诗二首 初七逢雪 竹柏微微枝肃立,群山默默雪翩翩。 双双白顶莫悲切,岂负苍茫瑞雪年。 登洛南云梦山有感 路幽林深少人语,草柔叶媚尽鸟音。 春雨珊珊戏来客,高山峨峨空我心。 未见云梦真面目,但受小虎多殷勤。 明朝若能圆云梦,他日必定览高深。 (作者系人文社会科学系2010级学生) 读书是感悟 ★戴书欣 午后的阳光缓缓流动,一捧清茗,任目光轻盈地抚过书页,心灵在温暖的空心中感悟、升华。读书,是感悟。 读庄子,读到的是空灵的澄净,心如澄澈秋水,行若不系之舟,他甘愿做一棵守护月亮的树,他甘愿“曳尾于涂中”,为的是守护那纯净得心灵之树。 读李白,读到的是潇洒与不羁,“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铸就了他豪迈与飘逸。“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激荡着他的自信与博大。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 读司马迁,读到的是刚直与坚韧。面对着严酷的刑罚,面对众人的嘲笑,他没有屈服,他依旧屹立在历史的巅峰上。“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刚正不阿,留作正气满乾坤,幽怨忧愤,著成信史照尘寰“。正是太史公的凛然正气,才能使得他站在人生的高峰上呼啸,“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读李清照,读到的是凄婉与哀伤,“花自飘零水自流”是怎样的一丝惆怅,“梧桐更兼细雨”是怎样的一缕忧伤。“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是怎样的一种悲怆。“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又是怎样的一帘断肠。 “云边雁断胡天月,陇上羊归塞草茵”。品读苏武读出的是忠诚,悟出的是伟岸。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品读谭嗣同,读出的是正气,悟出的是坚韧。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品读林妹妹,读到的是“半卷湘帘半掩门”的羞涩,悟到的是“严寒霜剑刀相逼”的绝望。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品读三毛,读到却是身处大漠却热爱生活的乐观与爽朗。 读书是感悟,读人更是感悟,感是“举手长劳劳,两情同依依”的微笑,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彷徨,悟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朦胧,是“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的感叹!漫漫人生路,在悠然的午后时光感动,在静谧的午夜时分流泪,在微明的晨光熹微中彻悟,不失为美丽。 因为读书,因为感悟,心灵得以升华,生命得以升华。(作者系城乡发展与管理工程系2013级学生) 老 井 ★郭涛 黎明时分 薄薄的雾还没散尽 就有早起的乡亲 向那口老井 悄悄聚拢 老井是故乡的见证人 老井里从没干涸过 老井水总是又甜又清 这辈饮了 下辈还饮 有人去了山外 有人做了大官 回来探亲 总到老井边 停停又看看 仿佛老井照着的影子 总是童年的碧天白云 黎明时分 乡亲最先做的 是去老井打水 悄悄聚拢 又悄悄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