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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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今年六十有七,身材瘦小,浑身却有使不完的劲儿,洗起衣服来嚓嚓嚓,溅起好多水花;走起路来咚咚咚,脚跟砸得地面发颤。我常常默默地看着母亲:如此瘦小的身躯,这么多的力量从何而来? 母亲出生前,外祖母已有了两个女儿,后来陆续生的两个女儿都夭折了,所以母亲的降生并没有给这个盼望男丁的家庭带来一丝喜悦。母亲是幸运的,或是命中注定有贵人,总之母亲被从冰凉的地上拾到了炕上。然而母亲又是不幸的,外祖母因大病,卧床不起,母亲除了能得到一口维持生命的奶水外,得不到其他任何一点抚慰,拉了,尿了,渴了都无人问津,母亲只能用她那沙哑的哭声,发出微弱的抗议,两只小脚在炕席上蹬、踹,以至鲜血淋漓……母亲顽强地活下来了。到现在,每当给母亲洗脚,摸到她那又硬又糙的脚后跟,问母亲:“痛吗?”母亲淡淡地说:“好了,就不痛了!” 母亲七岁时,有了一个弟弟,随后两个姐姐先后出嫁了,而且嫁得都比较远。母亲十三岁时,外祖父去世了,外祖母因伤心过度,加上积劳成疾,眼睛失明。十三岁的母亲啊,上有年迈失明的老母,下有年幼的弟弟,稚嫩的肩膀扛起了养家的重担。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天没亮就要起来到五里外的山沟担水,山高路陡,时常还有饥饿的狼嗥。后来我到外祖母家,走上那段陡峭的山路,我真不知道身材矮小的母亲是怎样挑着两担水回家的。挑完了水,母亲还要到生产队参加劳动,挣工分养活家人。矛盾痛苦。拨通母亲的电话,一声“妈”后我便哽咽不能语了,还是丈夫把情况向母亲大概叙述了一遍。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起床,就听到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我纳闷了:是谁,这么早?打开门,门外竟站着我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的母亲。原来母亲接到我的电话后,放心不下,连夜搭了一辆货车,颠簸了六个多小时,赶到我这里。母亲伸手摸了摸我脸:“毛女儿 (我的小名),还好吧?”我的眼泪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恣意流淌……在母亲的劝说下,我打消了南下的念头,精心抚育孩子,给了女儿童年完整的母爱。送母亲走时,母亲偷偷给我手心塞了一小卷钱,说:“毛女儿,太难了,就回家啊!”原来母亲塞给我的是回家的路费。这点钱我一直没舍得用,每当我想母亲了,就拿出来摸摸,仿佛还能触到母亲暖暖的体温…… 后来,城市扩建,国家征用了土地,母亲终于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可母亲还是闲不下来,照管着她和父亲送给我和姐姐(姐姐也在外地工作)的房产,打扫路道,收拾卫生,给花浇水,从早忙到晚,每次我回到老家,房客总对我说:“你母亲这么大年龄了,干起活来,咋那么大的劲儿?” 看着母亲忙碌而又从容的身影,我明白了母亲的力量从那里来,这力量来自母亲那坚韧的性格,宽容的胸怀,无私的母爱!(作者系商洛万事达百货有限公司职工) 母亲十八岁嫁给我的父亲,十九岁起先后生育了我们兄弟姊妹四人。我们家在县城边,是菜农,有平坦的菜地,还有山坡上种粮的承包地。祖母裹着一双小脚,不能下地干活,父亲是我们村的 “行政长官”,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管理村里的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往往落在母亲一个人的肩上。记忆中,母亲总有干不完的农活:菜地里的草,头遍还没锄到头,二道草又长起来了;坡地夏种秋收,颗粒归仓,都要靠母亲的一双手。如此繁重的劳作,母亲却从不埋怨,不让我们四个孩子插手,总是让我们专心学习。辛苦的劳作使母亲早早驼了背,显得更矮了,而我们四个孩子则在她的庇护下茁壮成长。 我长大了,工作了,离开了母亲,母亲仍是我的精神支柱和依靠。在我女儿一岁多时,单位破产改制,我的工作成了问题。有一个同学在广东开了一家公司让我去帮忙,我想去,却舍不下年幼的女儿,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