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核桃
★张 燕
文章字数:943
小时候,喜欢砸核桃,将一枚小小的核桃当作一块征服地,用钳子夹,剥离出像大脑结构一样的核桃仁。奶奶说,砸核桃是个技术活儿,用力大了,核桃易碎;用力小了,吃的时候嫌麻烦,不能将一颗核桃吃个干净。总之,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顽物,需要费尽功夫才能将其完整剥离。 秋天,核桃结果了,农人用竹竿敲打着青色的坚果,她们纷纷坠地。你看见她们饱满而青春,却还只是个半成品,要经过水泡、去皮、晾晒,再晒上几个日头,等核桃壳变成深褐色。有人说,核桃味道美不美,要看到她是否起霜、开裂,万般滋味都在心头了,那样才会有味。 然而,一颗核桃如果没有被外力砸开,她的品质、她的芳香不被人领略,纵使有完整的一生,又怎么能称得上圆满呢。 可是,现代人的生活如此之快,谁还会花时间,在冬日的太阳下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天悠闲地咬核桃呢?现代人的心态就是想以最小的代价收获最大的回报。商人们就将核桃用榔头敲、用机器压,用机器剥离,让核桃的肉以最完美的形式呈现,再加工成甜的、咸的,被大包装、小包装,按斤论克出卖。 再也没有嗑咬、分辨、挑拣的麻烦了。人们用最快捷的方式,一撮撮一把把将她们放入嘴里。比嗑瓜子还省事。 然而,两三口下来又都腻了。 于是,人们又开始怀旧,觉得此道过于功利,是物质与精神的分离。容,细细地咀嚼…… 整个过程,别人看见的只是他依次吐出她的壳,壳,壳。再无其他。 据说,如今生就这般绝技,懂得这般怜香惜玉的人,凤毛麟角。 小核桃哟,假如世间真有这么一个人,让你碰上,那一定是上帝怜悯你。小核桃哟,假如世间真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将你的万般滋味包容欣赏,那一定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你要珍惜。(作者系中文系09级文秘教育专业学生) 于是,年轻人又复用牙咬,尝到了追求的滋味;官人们用权力压,得到了占有的满足;老人们用钳子夹,找回了征服的快乐。 绝大多数人只是常规的吃法:咬开,放在手心里,挑出大块的肉吃干净了,然后,把吃干净的和没吃干净的一起扔掉。 据说,有人可以把一颗核桃不动声色的放进嘴里,不利用风俗的压力,不用社会的机器,甚至不用他的眼睛,不用他的手指,只是凭感觉,整个儿的把核桃放进嘴里。他用坚硬的牙咬,轻轻叩开她貌似完美的外壳,在他最柔软细腻的舌唇间将她打开。她的芳香,她的醇厚,她的五味俱全,被他阅读、欣赏、品尝、赞叹,被他完整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