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里的校园总显得冷清寂寞，九月一到，一切转瞬鲜活过来。绿树鲜花，衬着商洛的高天流云，加上校园里活泼的青年们，让人常常驻足，微笑欣赏着平常却珍贵的美。尤让我沉醉的，是桂园的香。
    途经学校西花园，有数棵桂树，可我不曾走近去细看那一簇簇小小的桂花。后来，是一些毕业的学生，每到九月，就会发来信息：老师，我想念桂园的香了！老师，学校的桂花已经飘香了吧？老师，我好想回到学校，每天路过桂园，呼吸着桂香，一路走去图书馆看书啊！
    她们所说的，是时叙路，以前叫学苑路。没有台阶，缘坡而上，高的那边攀援着好几种爬山虎：有叶子类似枫叶的，有叶柄处分出独立五片小叶的，有叶片小小仿来；冬天，最好是下雪，但是不下雪也有风景，干枯的爬山虎藤蔓提供了关于春天的想象。不过，这一切都比不上桂园的香。
    是嗅觉的享受过于稀少，所以赛过了视觉上那么多美景吗？每到九月，新生老生匆忙奔走于宿舍和教学楼的时候，途经桂园，会忍不住赞一句，“好香！”有时，看到有人在桂树旁采摘，她们会相互询问：“是在摘桂花吗？摘走了岂不是不香了？！”也有人匆忙间忍不住驻足，满满地吸一口气，于吐纳间吸走桂花的香魂。我一有闲暇，便要拾级而上，亲近桂树嗅它的香，发现那儿既有金桂树又有银桂树。金桂总是早早开花，香味比起银桂的清香要浓郁些。朋友知道我爱桂香，从外地带回一瓶桂花香水送我，感谢之余，还是觉得桂园的香更甜美温润一些。河南内乡县衙里有很大一棵金桂树，据说是元代种植的，它和旁边种植的“南天竺”一起谐音“主贵”，这与“蟾宫折桂”一词同有讨吉利的意思，但我不喜欢这种牵强的联系。我喜欢桂花天下无双的清香，也最欣赏“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这句诗。月亮是那么高远、飘渺，那棵神奇的桂树随砍随合，诗人想象着人间桂树的清香正是月亮之上飘过来的，跃过了无数云朵，和着清风，飘到了人们的呼吸之间。能有什么比得上这种来自天宇的香呢？
    只是，今年的九月，秋雨连绵，桂园的香总是滞留在层层密密的雨中，无法轻盈流动了。虽然今年的桂花难得在阳光下绽放，但是在熟悉桂园之香的人们的念想中，那清清悠悠的香总是飘动在九月的阳光里。
    (作者系文传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