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影交织的荧幕与 真真假假的生活相遇
文章字数:1,279
★潘靖壬
在21世纪,家与国撞了个满怀,虽说已历经过2001年的盛大,但对于少年人来说那不过是一场不知何为、懵懵懂懂的成人世界在仪式生活上的狂欢。时光流经至2020,在而立之年真切感知到了祖国对国人意味着什么、国人之于祖国的意义为何,这不单单是一群人的狂欢,更是几百年来仁人志士追求的乌托邦图景在当代的解构与重塑。正是有了话语权,节日在节日里衍生出来的各种庆祝方式才被赋予实指意义、有所指向,它是民族集体无意识的一种诉说——有声的、无声的、撕裂的、拉扯的情感延展。透过光影交织的荧幕,展现出真真假假的现下生活,用艺术的共情浮泛出个体感情的对位、映照,我想,这应该就是电影的意义吧。
整个国庆假期,由于身体略感不适,日子在打点滴中一天天流逝,这给集中观影找到了一个再好不过的理由。无论天晴下雨,从医院出来后,第一时间奔赴电影院,就在那里,透过光影交织的荧幕在黑暗中找寻着生活的意义、前行的那束光亮。
从《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哪吒之魔童降世》到国庆档的《姜子牙》,终是看到了国漫的曙光和希望——创作人员用极具冲击的视觉效果以及无边无际的想象力打造了一个中国神话序列电影、中国神话宇宙。《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关乎自我救赎,《哪吒之魔童降世》是自我和解式的成长;到了《姜子牙》主题则更为宏大、立意更为深远:是一次以自我力量解构现行宇宙的运行秩序、规则、方法,重建一种背离大多数存在所认为的道——人道,蕴藉的是成人世界的乌托邦童话。
《姜子牙》在一定意义上与《哪吒之魔童降世》传递的主题“我命由我不由天”有异曲同工之处,但二者最大的区别在于,哪吒的反抗是一种“私我”性质的改变,即一种不管不顾式的改变个体命运的过程;而姜子牙的反抗则是在“大我”背景下关于“道”的施行,即由个体流向“众”的一种新秩序、新规则、新方法的运转规律,正如姜子牙最后的自白“我该相信什么,这就是天道吗?”这是一种已具神性色彩的一次反神性重塑,指向的是神、妖、人即“三界”的公平、公正、公义,亦是是个体情感在与智性的交融中达到平衡后的一种具有乌托邦色彩的新世界,意义更加深刻,其间掺杂的是苍生大义与个人宿命的博弈、权威秩序与自我困境的矛盾、成年人的信仰崩塌与面对运行体系的力不从心。
人性是情感、是连接,支配人性流向的即是电影蕴藉的智性,这一智性则是个体与“众”的区别,指认过程为自我与世界的私己性连通方式。看完《姜子牙》,绝大多数观众或许丢失了观看《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哪吒之魔童降世》带来的由内而外铺陈而出的“high点”“爽感”,没有“燃点”也不热闹,更不是爆米花式的合家欢。整部电影基本上没有太多的笑点,更没有用亲情、友情、爱情这种普世情感来拉动受众的情绪波动,也没有绝对化对立的矛盾。
直到影片最后,姜子牙也没能救回自始至终想要拯救的小九,能做的也只是损毁连通人间与天界的天梯。这就是成人世界最大的反抗以及有声的呐喊,看似无力实则深刻隽永——摧毁一个岌岌可危的旧世界,重建一个满目疮痍的新世界;在新旧世界交替的当口找寻一个自我解脱的合理方式。这样一种对立在电影中得到和解,这就是《姜子牙》之于生活的意义。
(作者系我校《商洛文苑》杂志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