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近期“贾研”的一些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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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研”,即贾平凹研究。贾平凹是商洛的骄傲,也是我们商洛学院重点关注的研究对象。作为常年追踪研究作家的外地游子之一,随着研究的深入,近些年我却有了一些忧患感,谨将一些思考书于纸面和故乡学人共勉。 “贾研”形势依然严峻。升任省作协主席尤其是摘取茅盾文学奖以来,作家创作环境有了改观。和作家日益提高的社会声誉一样,“贾研”热浪也逐日升温,“贾学”构建初露曙光。然而一个重要的事实是,现在全国专门研究作家的著书数尚不到50部(除去生活资料学),能称得上专业研究人员的不到100人,且大都集中在北京、上海等地区,大多数人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研究对象不集中。近些年,咸阳王鹏程、西安刘宁等博士关于贾平凹研究大作不断,产量大质量高,在《文学评论》、《文艺争鸣》等刊上不断取得突破,他们在各种会议上不断发声。而与之相对应,我们商洛本土批评家却相对处于“失语”状态,也就是我们的批评业绩和期望还有差距。贾平凹是商洛的品牌,我们首先应该守护这个品牌,坚持做大做强这个品牌。这是文学学科建设的需求,是学者的责任,更是缱绻的乡情使然。 面对文联、作协等专业评论家以及短平快的报媒批评的冲击,我们传统本土学院派批评已经落后了,无论是批评理念、批评效果都有所折扣。特别是学院派本身引经据典、咬文嚼字、“解剖尸体式”批评弊病备受指责。如何吸收专业批评卓越宏阔的眼光视野,同时借鉴报媒批评的“气”,把批评写得活一些,烟火味浓些,贴近读者和社会需要,少点学究味,是我们未来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近些年愈益感到压力巨大,尽管“贾平凹作品商州民间文化透视”课题已经做了10余年,生态学、文化学、民俗学、传播学、精神分析、原型批评等方法都有使用,但是作家万物有灵论思想成因、作家及作家群地域文化生成研究等还是有继续探究的必要。我个人认为商洛籍学者赵永刚《文学批评的多模态方法研究》(刊《河南社会科学》2010年第5期)一文很有思想,对未来中国文学研究形式进行了勾画;从文化品牌传播角度思考贾研可谓有效的方法,笔者的《文学品牌传播的思考——以“贾体字”为例》(刊《当代传播》2011年第2期)也是有益的尝试。而“贾平凹的常与变”这个课题随着作家作品的不断出现,可以常做常新。可以看到,学界目前已经从对作家作品的深入解读,转到“贾平凹对中国文学的贡献和意义”这个比较宏大的课题,已经开始在研究的深度和高度上用力。 作家在全国作协委员会上说:“我们国家没有作家得到过诺贝尔文学奖,不是因为我们的作品的文学程度不够,而是因为高质量的翻译实在太少了”。意思是说,中国需要高水平的翻译。以此类推,在作家走向诺贝尔、走向世界的过程中,我们本土批评家何为?一个无法否定的现实是,与作家对等的、能够点中“穴位”的批评家很少,批评梯队也是青黄不接。而且,本土批评稍有差池,就会被扣上“血亲批评”等帽子。毋庸讳言,整个陕西70后评论者周边的文学场域还是不够好。文坛的淘汰是残酷的。面对50、60后批评中坚创作批评力相对衰降,我们必须做好随时顶上、长期作战的准备。贾平凹是一座山,需要移山填海;贾平凹是一泓深潭,需要竭泽而渔。精研作品,结合作家资料、文化信息审慎分析、甄别,以理服人,敢为人先,敢于填补空白,应该是本土文学研究者的共同风格和努力方向。 要有骨气,保持评论家的骨格。克服“月是故乡明”的认识,不萎缩批评人格。敢于揭丑,敢于发言,敢于争鸣。我们的作家在写意,批评家却要“传真”,所以不能走形是基本的要求。和陕西批评要解决的问题一样,商洛本土文学批评也要处理好对接对话和交响的问题。这种对接不仅包括传统与现代的对接,而且包括中与西的对接、代际对接等;对话主要是指批评家与作家的对话,作家自己的内心独白等。要做作家的知音,不能做作家的敌人;交响主要是指团结各方力量,域外与内地、灵与肉的交响等。比如激活整个中国不很乐观的“女声部”研究实力,从而形成批评的合力、竞争力。 多些反思意识。反思是批评得以进步的前提,反思是形成个性批评的基础。居安思危,和而不同,常怀千岁忧。之所以还有人在否定作家,说明我们的作品并非十全十美;之所以我们的本土批评一直原地踏步,不能取得重大突破,主要是常常跟在别人身后发声。批评的触角、批评的锋芒何在?《泡沫中“沸腾”的<秦腔>》(邰科祥等著,人民出版社,2010年9月)反思性成果新近获得省教育厅人文社科二等奖,在欣慰之余,我在想我们这些本土评论家还应该做些什么? (作者系宝鸡文理学院中文系教授、商洛学院贾平凹暨商洛文化研究所研究员)